日期:[2018年10月17日] -- 生活晨报 -- 版次:[A10]

我和父亲的笔墨情缘

  我的父亲任拱辰是一位老教师,他的教学方法和书法在全县都曾经颇有名气。我和父亲的笔墨情缘,从我记事时就开始了。
    记得我小时候,每到农历腊月二十,父亲便开始忙着给乡亲写对子,我不是帮忙研墨,就是递纸,耳濡目染之下,我便对书法产生了兴趣。
    1964年我考入运城师范学校(今运城学院师范分院)。因需要砚台和毛笔,写信告诉父亲,没几天他便骑着家里的破旧自行车绕行孤山,骑行180多里,专程给我送来了一方砚台、一支新买的毛笔和一锭“朱子家训”墨。
    晚上,父亲睡在我身边,打着呼噜。我想,一个快60岁的人,骑了6个多小时,一定太累了。第二天一早起来,我发现父亲的身子有点不自然,忙问:“您怎么啦?”他说:“不要紧,就是腰有点酸痛。”我有些心疼,内心充满了感激。那笔砚包含着父亲多大的希望和期待呀。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毛笔字练好。
    父亲要回了,我送他走出校门,一直看着他有点歪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我的眼睛模糊了。
    父亲的背影铭刻在我的心里,成了我写好毛笔字的强大动力。
    父亲的字对我感染太深,我决定从学父亲的字开始。一天,我向父亲要一本字帖,他爽快答应了。用了很短的时间,父亲就用麻纸给我写了一本内容是毛主席诗词的字帖,并线装成册。我如获至宝,爱不释手,直到现在,我仍旧常常翻看、临摹。
    1992年,我们村学校扩建完工,村主任找到父亲,要他为学校写“东小翟学校”门匾和“东小翟村教学大楼”8个1平方米大的字。当时他已80多岁高龄,深感为难,可又不便拒绝。送走村长后,父亲对我说:“这些字比较大,我力不从心,还是你来写吧,也算是你给村里留个纪念。写好后我交给村长,等有机会再向他解释。”接过父亲的笔,我觉得它传递着父亲对我的鼓励和信任,我决定好好写字,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教学大楼竣工剪彩那天,与会人员仰望“东小翟村教学大楼”八个大红字赞不绝口:“还是老先生的字带劲,耐看啊!”听到声声夸奖,我高兴不已,这是对我的认可。三年后,父亲离世,出殡前一天,我站在父亲灵柩前,向村长讲述了当年写这些字的真相,告慰了父亲的英灵。村长拍着我的肩膀说:“你不说,真看不出来啊!你们父子俩真是父教子成,子承父业。”
    如今,我已退休10年,欣慰的是,我不仅继承了父亲的教育事业,而且用他教给我的书法依旧坚持为村民们的红白大事、年节庆典、企业开业等书写对联、门匾、横幅。此外,我还成为了县老年书法协会会员,被推选为翟店镇书法协会副会长,经常组织书法活动,参加市、县书法展出和公益活动。
    我永远感恩我的父亲,永远难忘我和父亲的笔墨情缘。 任卓杰(运城市委老干部局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