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花私语

　　养花也是一种闲暇、消遣。一大早起来先站到花前，仔细端详、闻问，与花私语。
　　　　花刚搬回来时，花农再三吩咐：“蟹爪兰千万不要移盆换水，也一定少浇水；茶花可以加一些土，换一个大号花盆，但不能与蟹爪兰相比，它喜欢湿润、温暖、半阴。”小心翼翼地搬来一个印有青花图案的圆形包口大花盆，把茶花连土带根放在了花盆里，放在阳光充足、空气流通的窗口，整个花树呈圆形，上面缀满了花骨朵，每一朵花下面扶衬着五六片碧绿的翠叶，把花蕾映衬得娇嫩、柔弱。
　　　　蟹爪兰的花盆因搬迁提拽已有撕裂的缝隙，用一条红色系带绕盆沿缠绕，加固了盆颈，并在原有的花土上填土浇水，放置于没有直接光照的电视旁边，与一株绿萝相伴。整个花树由五层伞形的灌木状嫁接而成，花茎悬垂，尚未开放的花苞低颦蹙皱，花蕾从叶瑾的枝顶长出，像无数个灯笼，把家映得红红火火。
　　　　人们常说：“鱼是撑死的，花是浇死的。”养过花的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心心牵绊的盆花无缘无故、不知不觉在某一天，突然枝叶干裂，花朵凋零，再施肥、浇水、剪接，为时已晚，于是每天看着日渐枯黄、腐烂的无力挽回的花茎、花梗、花须，便顺然弃置不顾，也从来不会去想：“花会不会痛苦，花树会不会绝望？它们是否在叹息自己命运多舛？”
　　　　翻看书本、听有经验的人聊养花，借鉴他们的做法，换了浇水的方法，由以前的灌浇变成喷水，每天对着花叶和花骨朵以雾状喷洒早晚各一次，天天如此。蟹爪兰一天一个变化。细致入微地抚弄着花枝、花芽。花骨朵从枝顶生出，两边对称；花萼从顶端分离，雄蕊像一簇尖锐的小利针，尖头点缀着黄色的小星星，十分美丽。
　　　　茶花与蟹爪兰不同，换盆后的茶花，每天早上都落一层叶子，几天来的凋落已无法与蟹爪兰媲美，稀落的叶片之间已露出穿插不齐的褐紫色树干，十多片柔和椭圆的花瓣重重叠叠，汇聚成一朵美丽的花儿。人一看就心生爱怜，它却没有半点悲伤和失落，依然在每个早晨，含苞一颗生生不息的赤子之心，以待绽放。
　　　　生命何尝不是如花一样无常、短暂？看着落了一盆叶子的茶花，我陷入了深深的遐想。
　　　　裴彩芳（省作家协会会员赵树理文学奖获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