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8年07月16日] -- 生活晨报 -- 版次:[A11]

那一拜

  从我记事起,母亲对我的疼爱到了溺爱的程度。父亲常常责怪母亲:“你这样会惯坏她的。”母亲每次都是不以为然:“俺就这么一个闺女,俺稀罕,就惯着。”父亲笑笑也就不吱声了。
  我的一个小伙伴名叫香,几乎天天挨打。我每次去她家里找她玩儿,她不是在洗衣服,就是在收拾家。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蹬着小板凳擦柜子。我问母亲:“为什么香老是挨揍?”母亲叹了口气:“香这孩子可怜,从小没了妈,现在这个是她的后妈。”每次听到娘这么说,父亲总会把话锋转向我:“你看看,还是亲妈好吧?你可得对得起你妈。”
  因为母亲的娇惯,我小时候也比较顽皮,就经常和一帮男孩子们玩儿。
  一次,一帮小孩儿上了生产队晒粮食的一个仓库房顶上了。正好生产队长看见了,一声呵斥,吓得我们就往下跑。我后面的一个男孩子无意中推了我一下,没想到,我顺着旁边的梯子式台阶就滚了下去……
  当我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已经是在县城的医院里了。
  我结婚那天,母亲哭成了泪人。父亲又责怪母亲:“孩子大喜的日子,哭成这样子。”
  母亲抹着眼泪说:“闺女出嫁我难受,要是后妈肯定不会哭。”
  看着又哭又笑的母亲,我撩起了长长的婚纱裙,跪在了母亲面前,泪打湿了洁白的婚纱……
  那一拜,好久好久不想起身……
郭利(大同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