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州西门外铁牛》
(在唐代支撑起浮桥的河滨,)
遗牛制尚新。
(牵拉铁索的铁牛模样儿还新。)
一朝移岸谷,
(只因为大河改道移离岸畔,)
千载困风尘。
(千百年困顿在漠漠风尘。)
失水鼋鼍没,
(离开了水边再难见巨鳖大鳄,)
依城鹳雀邻。
(傍近了城关也仅可与鸟雀为邻。)
应无丞相问,
(已无有当权首脑怜惜过问,)
傥与牧童亲。
(只落得与牧牛孩童怅然相亲。)
世变形容老,
(世事的变迁催老了容颜,)
年深战伐频。
(不尽的岁月更屡遭战火频频。)
无穷怀古意,
(满怀着无穷的思古情意,)
舍尔适西秦。
(拜别你去往那临西的三秦。)
注释
鼋鼍:鼋读作yuán,指大鳖;鼍读作tuó,原指扬子鳄,此处泛指鳄类动物。
康熙二十年(1681年)夏,顾炎武由陕西再次入晋,“抱疾”到达曲沃,并“挟图书子仆”准备长期在此著述。曲沃知县熊僎派出肩舆也就是小轿子,到侯马驿站迎接。
次年正月初四(1682年2月10日),受熊僎之邀聚宴,顾炎武初八准备答访熊僎,却在上马时失足坠地,“疾作竟日”辞世,曲沃就成为其生命的终点,也在山西留下了这位文化大师学术生涯的最后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