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味道

　　作者简介
　　许佳慧，太原市小店区第九中学语文教师，写作者。汉语言文学教育专业毕业。再长的路，一步步也能走完；再短的路，不迈开双脚也无法到达，希望能在路上看到学生们的成长、成才。

　　“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端午节，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是一个最有仪式感的节日。如今虽已不再年少，过往很多的东西都渐渐成了记忆，但那淡淡的粽香交织着浓浓的亲情，一直芬芳在我们与家人相聚的岁月里，拂之不去。因为那是端午的味道，是父母的爱，是家的味道。
　　依稀记得那年端午前的一个清晨，天边还泛着鱼肚白，露珠悬在叶间摇摇欲坠。我们一家早早赶回了奶奶家，糯米的醇香混合着粽叶的清香漂浮在小院中，廊下还挂着早已买好的艾叶，奶奶听见声响，连手中的粽叶都忘了放下，就笑意盈盈地赶来迎接我们。
　　我先和爸爸在门口挂艾叶，我好奇地问为何要这么做时，父亲笑着说：“小时候不懂，只知道艾叶的味道很特别，你爷爷说，它有神奇的魔力，把所有的灾祸和毒害都挡在门外。后来才明白，‘采艾以为人，悬门户上，以禳毒气’，那是家人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也是爷爷对全家的保护与期许”。
　　树影笼罩下的石桌旁，我歇歇脚的工夫，妈妈和奶奶就已在石桌上摆满了碗盆，那里面装着粒粒分明、洁白如玉的糯米；身着红衣玛瑙般的大枣；手掌般宽的浓绿的粽叶；还有饱满鲜艳的果干……这是准备来一场粽子盛宴。粽叶泡在水中，流散出一股不易察觉的清淡气息，红枣的清香若有若无，淡淡的隐于悠悠艾香里，散在院子中的草木花香中。
　　奶奶的手很灵巧，棕叶在她的手里就像叠纸一样简单自如，瞬间一个小漏斗便呈现在她的手掌心，接下来，她用勺子将泡好的糯米舀进去，再将红枣、葡萄干之类的干果放进去一点，然后再加上一些糯米覆盖在上面，用绳子缠绕几圈，最后打成一个结，一个棱角分明的粽子，便完美地呈现在眼前了。我一时心痒难耐，欲亲手包出生平第一个粽子，便学着奶奶的样子，捧起一片粽叶，比葫芦画瓢，卷曲为筒，舀一勺糯米填入叶间，可淘气的糯米却从下面漏出，一次、两次……“唉，怎么还不行？”我百般郁闷，妈妈却捂嘴偷笑，我不服气地瞟着妈妈和奶奶，再试一次，我自己给自己鼓劲，先用左手拿起粽叶，并将其弯过来，卷成圆锥形状，再用右手往圆锥里放米，再取几颗饱满的果干藏于糯米，再放入一颗红枣，一个其貌不扬的粽子在我手中诞生，左瞧右看，总觉得这个作品一言难尽。奶奶却笑着举在手里道：“包得好着呢。”说着她取出了精心准备的马莲绳，细致的缠绕上那个与众不同的粽子。
　　对“吃货”而言，等粽子出锅的时间最是漫长，沸水冒着泡，热气升腾，粽子在锅中上下翻滚，粽香四溢，蜜枣的浓香和着艾草淡香与草木花香，是家的味道。
　　艾叶青青，粽香浓浓，剥开粽叶，晶莹的糯米挤挨在一起，洁白温润，有一股淡淡的枣香，拿到嘴边，一口咬下去，香甜的味道在口腔之中蔓延开去，越吃味道越浓郁，心里也被幸福填充得满满的。“少年佳节倍多情，老去谁知感慨生；不效艾符趋习俗，但祈蒲酒话升平。”孩提时代盼望端午的心情早已不再，但那淡淡的粽叶清香，依然使人浮想联翩。一阵艾香，一口粽香制成家的味道，经过时光的浸染，更加回味悠长。一股爱意，一段陪伴，谱写家的乐章，家的味道，诠释了日子的活色生香，人的百般滋味，就这样镶嵌进日常的生活里，流淌千年。 许佳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