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1年01月20日] -- 生活晨报 -- 版次:[A11]

暖暖的腊八饭

  小时候,我就对母亲做的腊八饭情有独钟。
    每到腊八这天,母亲总是早早起来把面和好,再把白菜、胡萝卜、油炸豆腐等切成丁,海带切成丝,葱花、姜蒜切碎,放在锅里炒好后,添水放粉条煮一会儿,屋子里立马香气四溢,母亲说这是腊八臊子。我们放学回来,母亲就把面条盛在碗里,再给每人的碗里添上一大勺冒着热气的臊子,腊八臊子饭就成了。尽管那时我还小,但也能吃三大碗。
    吃完腊八饭,就掰着手指期盼着过年,因为那时粮食奇缺,只有逢年过节,我们才能吃上白面馍馍和面条。
    后来,生活条件好了,腊八臊子不全是素的,有荤的,也有荤素搭配的。不管是什么臊子,母亲的腊八饭都给我留下了难以忘却的回忆。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在卫校学习。有一年的腊八正好是周末,寒风卷着冷雪,母亲把臊子做好后,一直站在门口等我到天黑。我回到家,周身冰冷冰冷的,但柴火灶里袅袅上升的热气,合着香气扑鼻的腊八臊子顿时让我感到暖意融融。热气腾腾的腊八饭端上了桌,两个妹妹吃得比我还香,我说:“你们中午咋不吃?”大妹没有说话,小妹说:“妈说,要等哥哥回来一起吃。”小妹的话瞬间让我心里一酸。暖暖的腊八饭,暖暖的亲情,暖暖的享受。
    我离开父母,来到二十里外的均安村行医的第五个年头,也是一个寒风刺骨的腊八节,我给病人输完液,刚拿起手机,准备告诉父母晚上回去时,古稀之年的老父亲推门进来。老父亲不顾寒冷,急忙从袋子里拿出保温饭盒说:“还热着哩,快吃。”一股热流霎时弥漫我的周身,热泪合着臊子肉香的味道,滑进我的肚里,流入我的心田。
    几天后,我回家看望父母,70多岁的老母亲虽然腿脚有点不灵便,但还要亲自下厨给我做臊子面,她说我那天肯定没吃好。
    我对母亲说:“那么冷的天,您就不该让父亲在路上跑,多让人操心呀。”
    母亲说:“你爸硬要送,我也拦不住。”
    母亲说完,我泪落如雨,深深感到父母的牵挂比“腊八饭”更温暖,更贴心。同时也为没能好好孝敬父母而惭愧。
    我不知道母亲是如何把传统的“腊八粥”演绎为“臊子饭”的,但我知道母亲的希望是美好的,那就是不论多么艰难,都要保持向上的心态,才能有“饭”吃,有“粥”喝。
    腊八节又到了,我想亲自为父母做一顿“腊八饭”,一家人围在饭桌前,吃着香喷喷的腊八饭,跟父母唠着嗑。
  (稷山杨晓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