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1年01月18日] -- 生活晨报 -- 版次:[A16]

踢毽子

□柯胜英

  小时候,我们巷子里的孩子都喜欢踢毽子。特别是在冬天,雨雪一停,巷子口就围满了孩子,一堆挨一堆,玩起踢毽子。孩子们踢了一阵,便浑身热气,头上冒汗,脸也红彤彤的,啥冷都不怕了。
    踢毽子是要比输赢的,男孩子总是踢不过女孩,便常常耍赖,不断更改比赛规则,即男孩用右脚踢,女孩只能用左脚踢。
    刚开始,男孩子可以高兴地赢几盘,时间一长,照样输了。男孩子又提要求,说女孩子踢3个毽子,只能抵男孩子踢1个毽子,结果还是输,这踢毽子的游戏好像天生就是女孩子玩的。
    男孩子输了,不能白输,是要付出劳动的,即给女孩子做毽子。若不去做,下次就没人跟你玩了。做毽子要用鸡毛,有个孩子自告奋勇地从家里偷出鸡毛掸子,小伙伴们都去拔掸子上面的鸡毛,拔过几次,掸子变秃了,让家长发现,那个孩子便挨了一顿鸡毛掸子的打。
    听人说,公鸡屁股上的羽毛做成的毽子,踢得高,踢得稳,就是把毽子颠倒丢到地上,那毽子也会自动翻转过来。小伙伴们听得惊奇,便把目光盯上了街边的公鸡,那些公鸡比孩子们灵活,能跑,会躲,仿佛永远抓不着。一旦真把公鸡逼急了,它会狠狠地啄你一口。
    忽然有一天,街上来个阉鸡的人,帮了孩子们的大忙。阉鸡人扛着个长竹篙,竹篙顶端是个大圆网,鸡主人要阉鸡时,向鸡群一指,阉鸡人一网拍下去,就罩住了要阉的公鸡。然后,把公鸡捆在一个小木板上,施行手术。
    孩子们趁着这当口,给阉鸡人送上一杯热茶,低声哀求,帮我们拔几根鸡毛做毽子吧。阉鸡人瞧见鸡主人不在旁边,指指木板上的鸡,示意孩子们自己去拔。孩子们蜂拥而上,只拔公鸡屁股上的羽毛,那羽毛又长又漂亮,色彩斑斓,做成的毽子,女孩子最喜爱。
    一眨眼,那只雄壮的大公鸡,被拔成了光屁般。有了活鸡羽毛做成的毽子,巷子里的女孩子都来争抢着踢几盘,并讨好男孩子说,我们踢5个只抵你们踢1个,行不?下次给我们一人做一个毽子,好不?
    巷子里的孩子就这样在冬季里玩着闹着,因为有了毽子踢,整个冬天都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