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8年12月26日] -- 生活晨报 -- 版次:[A10]

邻居翠姨

  前几天偶遇翠姨的儿子,才知道翠姨已去世好几年了。
    翠姨是我儿时的邻居,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她眉眼端正,梳着齐耳的短发,两侧各一个黑色“一”字形卡子卡着,灰上衣灰裤子,不胖不瘦,看起来很干练。
    翠姨是党员,也是我们这一片的妇女主任和向阳院的院长。平常院里有啥活动或吃苦受累的活儿,她总是跑在最前面。每隔几天,吃过晚饭,翠姨还会召集老老少少坐在一个亮着电灯的院里唱红歌、讲故事。每次活动,除了我们一群爱蹦跳喊闹的小孩,她总是第一个到。
    左邻右舍常夸她,她却很谦虚:“我是党员呀,得带个好头。”有时遇到事,翠姨忙着安排和解释,话说多的时候,嘴角便会挤出唾沫珠子。这时候,我站在旁边仰头看着她,总替她的嘴感到累。
    我上高中后,我家就搬离了那儿。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就再没有见过翠姨。
    大约10年后的一天,我在一个住宅楼的楼下遇到了翠姨。只见她坐在一个石墩上,还是齐耳短发,用两个黑卡子卡在两边,两鬓添了些许白发,看起来比原来苍老了,不过还算精神。“翠姨,啥时候搬到这里的呀?”我一看到她就高兴地问。“去年夏天。二儿子后来当兵了,前年去了老山前线,现在还在猫耳洞。”说着翠姨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红红的眼角,“三儿子去厦门上大学了。家里就我和他爸,住平房要挑水、弄煤啥的,二儿子不放心,就给领导写了一封信,希望照顾我们一套楼房。我们就搬到这儿来了。”说着,翠姨就用袖子擦了擦眼,然后接着说:“我跟着党积极了一辈子,从没提过啥要求,这套房让我觉得过意不去。既然咱穿上军装了,就得干军人该干的事,你说是不是?”
    后来我就再没见过翠姨。但每每梦到向阳院,我就会想起翠姨,想起那一代共产党人的情怀。杨庆红(阳泉市委老干部局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