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8年06月15日] -- 生活晨报 -- 版次:[A3]

门贴公鸡身挂香囊初五油糕不可少

  朔州市平鲁区范和平
    端午节前夕,走在朔州市各个县城、集镇的大街小巷,映入眼帘的装饰品多是剪纸红公鸡、五色线、扫灾刷及红布公鸡香囊(内装苦豆,也叫出出)。食材多是糯米、粽叶、红枣等,洗浴辅品则是齐推艾叶。
    一到农历五月初一,这些用品便派上用场,性急的人家在门上纷纷贴出了公鸡,挂上了艾叶,大人小孩等佩戴上扫灾刷或香囊,勤快的主妇们早早做成了凉糕、粽子,分送邻居及亲戚品尝,自然也有炫耀手艺的意思。
    过节的预备工作完成后,等到五月初五的凌晨,家庭主妇还要在起床前,用五色丝线搓成细绳,名曰“顺线”,让家庭成员在出门时套在手腕,意为一切通顺。还有在五月初五前后,择机用艾叶泡水洗澡,意为“驱蚊避瘴”。初五中午,务必要吃油糕。
    朔州地区历朝是塞外边陲,端午节的习俗与我国北方地区大同小异,只是因缺少大江大河之故,少见赛龙舟,喝雄黄酒的人也少。
    光阴荏苒,节气递进。端午节受社会进步和居住环境的改变,节庆形式有所变化,但主要内容代代相传,经久弥香,家家随俗,表现出民俗文化的强大生命力和盎然生机,形成一首永世传唱的信天游。
    农历四月二十早晨,笔者途经平鲁农贸市场,看见一辆农用车上码着分成小捆的艾叶,以每捆5元的价格叫卖,购者纷纷,无人还价。我不由地心生佩服:荒野山中草,登上大雅堂。感叹中想起本人少年时采艾草的故事。1964年,我刚过十岁。当时在大人们交谈中,得知端午节需要艾叶,便怂恿哥哥带我去采。
    星期天吃过早饭后,我俩背着装有玉米窝头和水的书包,向着西面的虎头山奔去,我家的黑狗追了上来,一起沿着不宽的小路,向着目的地前进。快正午时分,到达一个叫窑子沟的地方,我们爬上山坡寻觅。说实话,什么是艾草,哥哥也认不的,只听说艾叶正面绿色,背面灰色,有淡淡的香气。我和哥哥自以为是地拔了好几种杂草。
    正在捆草时,一位羊倌大爷走近,问清情况后哈哈大笑:“娃们,你们拔的都是些没有用的洋洋蒿、狗舌头。”看到我俩不信,他又说:“你们跟我来,大爷帮你们。”于是,我俩跟随羊群上到了半山,在一处沟畔,羊倌大爷指着一溜数尺高的草说:“娃们,这才是艾草。”
    我俩兴奋地上前扯拨,手被划破也全然不顾。很快,每人都有了五六公斤艾草。羊倌大爷拔来青草搓绳替我们捆好,嘱咐我们小心中暑,赶快回家。
    艾叶弄到手了,我们俩坐在树下休息,感觉又饿又渴,我找来书包时,发现两个窝窝头早被狗吃了,更为气人的是,水瓶子也被它给碰烂。我拿起空书包打它,黑狗“汪汪”地叫着跑到一边。赤日炎炎,肚里无食,哥俩束手无策,只能背起艾草,步履沉重地走下山。黑狗前面狂奔一气,又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返回摇尾站立。四顾无人,我们那个无助,那个凄惶,至今回忆起来仍然哭笑不得。突然,黑狗在一旁小沟内嘶叫,走近一看,石头底板的凹处有一汪水,我俩大喜过望,扔下艾草,爬在水坑边喝了起来,什么羊尿臊味,水中游虫全然不顾。现在想来,那是人间最好的矿泉水。
    下午四点多,我们哥俩狼狈不堪地到了家,父母知道这一切后,没有大声喝斥,只是爱怜地找出了剩饭……
    我俩背回的艾草,母亲分送了半条街的邻居。那一年的端午节,我们哥俩是在人们的街谈巷议中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