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表里秀诗心一片丹——前贤咏晋留题译讲之八
黄河晚照的如画诗绘:王维《登平陆城楼作》
唐代诗画巨匠王维,字摩诘,祖籍并州祁县,后迁居蒲州,即今山西永济。王维“九岁知属辞”,“工草隶”,非常早慧。15岁,王维离开家乡赴长安,与其弟王缙“俱有俊才”,二人很快就以“博学多艺”闻名当时。17岁,王维写成怀乡名作《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此处“山东”指的是华山之东的蒲州,不要误会为现在的山东省。唐玄宗开元九年,即公元721年,21岁的王维举进士。此后玄宗天宝年间编辑的《河岳英灵集》中,王维已被列为三十五位“河岳英灵”之冠。
王维不仅“诗名冠代”,精于绘画,也熟谙“音律”。据载,某君有一幅《奏乐图》,王维看后“熟视而笑”,众问其由,王维回答此画所绘的是“《霓裳羽衣曲》第三叠第一拍”,一时无人相信,有“好事者集乐工验之”,居然毫无“差谬”,才“服其精思”。
王维举进士未久,即奉派济州(现在山东济宁)担任八品小官司库参军,赴任时顺黄河东下,途经河北县登楼远眺,赋就了《登河北城楼作》一诗。后来,河北县出土了镌有篆文“平陆”的古戟,于是改名平陆,清代编选《山西通志》时将诗名改为《登平陆城楼作》。古代交通不便,此后,王维再无回乡记载,这首留题就成为其真正写于三晋大地的仅有诗作。诗与白话译读如右。
玄宗天宝十五年,即公元756年,“安史之乱”反军占领长安,在洛阳僭位称帝的安禄山深知王维才名,派人将其迎来,授职负责研修政令的给事中。这时,已任太原府少尹,即副手的其弟王缙,却在协助大将李光弼固守“北都”,击败了史思明10万大兵的围攻而赢得局势转折,论功擢升为刑部侍郎。“安史之乱”后,王维因出任“伪官”被囚下狱,王缙随即上书请以自己官衔赎其“兄罪”。后又查得王维在洛阳时曾有诗作:
万户伤心生野烟,百官何日再朝天?
秋槐花落空宫里,凝碧池头奏管弦。
因此,认为王维虽在敌营却抒发了“悲恻”与向往君王之情,故予赦宥。不过此诗未见于《全唐诗》,所以更可能是官员为保护王维造的势。后来,王维官至中书舍人、尚书右丞。唐代宗时曾下令编辑王维诗,给出了“诗名冠代”的称誉。王缙更是两度官拜宰相,兄弟之“友悌”也为当时“多士”所推崇。
注释
诗中“井邑”指故乡,当时的河北县归蒲州管辖;“傅岩”相传是殷商时期著名国相傅说早年为奴时,曾经在平陆做过苦役的地方。王维此诗虽为即兴之作,但以独具特色的生花妙笔,为傍晚的黄河描绘了一幅宁静、悠远、清隽、微茫如同水墨丹青的画图。与其“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等名句一样,体现了诗画一体的超然美。
制图张丽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