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冈石窟的最早诗踪：宋昱《题石窟（寺魏孝文所置）》

　　张恒

　　大同云冈石窟与洛阳龙门石窟、敦煌莫高窟、天水麦积山石窟齐名，是我国著名石窟之一。南北朝时，鲜卑族拓跋氏豪杰拓跋珪建立北魏王朝，于天兴元年，即公元398年正式称帝，立都平城，即大同，庙号太祖。
　　到文成帝拓跋浚时，《魏书·释老志》记载，某次，文成帝外出遇到来自陇西凉州的名僧昙曜，其“御马”居然衔住“曜衣”不放，时人十分惊异，都“以为马识善人”，文成帝也颇感神奇，对昙曜“奉以师礼”，更加尊重。
　　未久，昙曜建议，“于京城西武州塞”，即如今之武州山“凿山石壁，开窟五所，镌建佛像各一”，身形比照北魏太祖到文成帝“五帝”模样，“高者七十尺，次六十尺，雕饰奇伟，冠于一世”。这就是云冈最早的“昙曜五窟”，即目前的第16　—20　窟。
　　北魏中兴明君孝文帝拓跋宏登基后，开凿达到高潮，现存第5窟的17米巨型坐像以及最大的石窟第6窟，都是成于其时。直至孝文帝太和十八年，即公元494年迁都洛阳为止，云冈大规模开凿了40多年，同时建起了规制宏大的灵岩寺等佛寺，附近的鹿野苑石窟、青磁窑石窟、鲁班窑石窟、吴官屯石窟、焦山寺石窟等也相继完成。及至后来，仍有一些民间人士出资，或建窟，或造壁，或捐佛龛，或施佛像，终于形成一道洞窟绵延一公里、窟龛两百多个、大小雕像五万余躯的艺术群落，这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了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关于云冈石窟，古今都有一些诗词留题。其中讴赞最早的一篇出自唐代一位官员宋昱之手。宋昱籍贯不详，唐玄宗天宝时当过监察御史，后成为杨贵妃族兄、权臣杨国忠的亲信，升任负责草拟天子圣旨的中书舍人。而作为国忠党羽，宋昱也借机不断“招徕赂遗”，以致“财货山积”富贵异常。
　　天宝十五年，即公元756年，安禄山反军逼近长安，玄宗出奔巴蜀，行至马嵬坡发生兵变，国忠被杀，杨贵妃被缢死，宋昱在劫难逃遭到“诛灭”。宋昱此作名为《题石窟寺魏孝文所置》，最早见于北宋类书巨著《文苑英华》。诗与白话译读如右。

注释
　　诗中的“梵宇”指佛寺，“金地”为佛门的菩萨居处，“香龛”此处代指石窟；“铁围”即佛教所谓的人间“四大部洲”东胜神洲、南瞻部洲、西牛贺洲、北俱卢洲都在碱海，包围碱海的就是铁围山，此处借指武州山。“兴王”指励精图治、勤政有为的北魏孝文帝拓跋宏，史书有“孝文中兴”之说。
　　从此诗的水平看，宋昱是位知识素养极高的人。在迄今可知所有描写云冈的诗作中是历史记载最早的一篇。宋昱到云冈石窟时，建筑宏伟的佛寺、精美的塑像乃至壁画等均未毁坏，所以其诗能够真切生动地表现石窟与佛寺的珠联璧合以及后人无法感受与描写的瑰丽多姿，成为描写云冈石窟不仅是最早也可以说是最珍贵的篇章。 制图 张丽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