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表里秀诗心一片丹——前贤咏晋留题译讲之五
威凛女皇的巡行揽胜:武则天《过栖岩寺》
在我国历史上,武则天是唯一正式登基称帝的女皇。武则天籍贯山西文水县,据记载,其父武士彟早年以卖豆腐为生,不过却“才器详敏”“深沉多大略”,每读书“未尝不三复研寻”,继而经营木材生意“大富”。
李渊作为太原留守时就与其有所交往,起兵反隋时,武士彟积极资助财力,并随同攻入长安。唐朝建立后,武士彟出任工部尚书进封应国公,越数年原配夫人逝世,唐高祖李渊亲自安排,为之续娶名门贵族杨姓之女,也就是则天的母亲。
则天12岁时,父亲死于荆州都督任上,随母返居长安,14岁选入宫中赐号“武媚”,成为唐太宗的五品才人。太宗时期,则天就与年轻其四岁的太子李治结下了深情。贞观二十三年,即公元649年,太宗驾崩后,则天虽然依例削发为尼,但李治继位后仅仅两年就将其召回,册封为最高级别的嫔妃二品昭仪,进号宸妃。
则天“素多智计,兼涉文史”,有胆有识,处事果决,才慧过人,也精通权术。唐高宗永徽六年,即公元655年,高宗废掉王皇后册立则天为后。未久又废掉太子 李忠,改立则天所生的儿子李弘。其间与此后,则天又连生三子二女,高宗八个儿子中的后四位、四个女儿中的后两位皆其所生,与高宗的关系可见一斑,更是高宗治国的得力襄助。
后来,高宗患“风疾”,头晕目眩,政事就交由则天全权“详决”,直至与高宗并列“二圣”,成为实际上的最高主宰。高宗驾崩后,则天“临朝称制”,并于天授元年,即公元690年,67岁登基称帝,国号大周,以日月当空兼阴阳并立之意改名为“曌”,并将山西文水县改名武兴县。
一生掌控朝纲近50年,为数千年男权至上的中华社会涂写了一抹功过是非独特、后世臧否不已的历史亮色。82岁时病笃退位,以尊号“则天大圣皇后”与高宗合葬乾陵,立无字巨碑供后世评说。
则天精通诗文,如《腊日宣诏幸上苑》中的“明朝游上苑,火急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就是充分体现其霸气的名篇。但《全唐诗》所收40多首则天诗词中,却没有一首写在故乡的作品。所幸,高宗咸亨二年,即公元671年“春正月”,高宗、则天巡幸东都洛阳,次年“冬十月”返回长安,途经山西永济栖岩寺时,赋有《过栖岩寺》一诗,被制成碑刻保存了下来。诗与白话译读如右。
注释
诗中的“騼”原义为野马,此处代指绘有騼图形的军旗;“斾”指旗帜所镶的边饰,也泛指旗帜,或代指军旅的前军车辆与前军。
《过栖岩寺》的碑刻,有年月日标记为“咸亨三年十一月八日”,可见是则天成诗后次年所立,宋代名士赵明诚与其妻李清照所编的《金石录》时收入,到清代光绪年间碑刻尚在。其时,山西巡抚胡聘之编纂《山右石刻丛编》也收入,注明碑刻立于蒲州“东南十五里”的栖岩寺,上世纪50年代修三门峡水库时失踪,但仰赖前贤苦心,总算保留了这位传奇女杰仅存的写于故乡的珍贵诗章。诗有些形象庞杂,画面堆砌,语势稍显生涩,或许不算上品,却也是这位传奇女杰遗存于故乡大地的仅有篇章,也是颇具文史价值的珍品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