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3年09月22日]
-- 智慧生活报 --
版次:[B20]
纪实文学
险地鏖战（上）
——柳林县康家沟村“1·28”山体崩塌救援纪实
作者：赵月琴
2023年1月28日（农历正月初七）0时10分，柳林消防救援大队的警铃突然响起。正在加班看材料的强子迅速站起身来，点击“保存”后箭一般冲出门外。楼道刚刚熄灭的灯已经全部亮起来了，喇叭里随之响起市消防指挥中心紧急的安排调令：抢险救援。出动城市主战消防车A号、抢险救援车B号，地址：柳林县康家沟村。
1. 奔赴现场
铃声就是命令。转眼间，强子已经从二层下到一层，身后与他一起奔跑的是其他队员，大家哗啦啦左拐冲进救援车库。车库里依次放着所有人的救援服装、装备和车辆，此时这里灯火通明，与外面深夜的黑形成鲜明对比。不到一分钟，大家已经穿戴好橙色的抢险救援服装，上了车。强子按照平时的训练安排，直接坐在头车。两辆救援车相继风一般冲出车库，冲到公路上，闪烁着红灯，呜呜地鸣着警笛风驰电掣赶往康家沟。
强子是一位在消防战线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老战士，年龄35岁，去年享受国家“团圆”政策从内蒙古回来山西工作，职位是柳林县青龙大街消防救援站站长。
康家沟的路况，强子在摸排熟悉情况时了解过，去那里要过桥洞、过铁路线，而且那里到处盖满了平房、二层三层住宅，且多是一家一个小院的格局，煤气管道、供热管道和用电线路都在空中架设，因为距离县城近，有好多来自乡镇陪孩子上学、打工的人多来这里租房住，所以康家沟几乎没有闲置的房屋。此时的强子心里很着急，他最担心的就是路况，不知道能不能直抵现场。
在国道上快速行驶几分钟后，消防车左拐进入了村路。因为时间已过零点，路灯均已熄灭，村庄在黑夜里沉默而安静。不见任何车辆往来，也不见有人员走动，强子脑子里闪过一丝不好意思，感觉消防车的到来有点搅扰了村庄的宁静。
村路不比国道，有些狭窄，间或还能看到个别私家车停在路边，有些影响车速，强子皱着眉头紧张地把头伸到挡风玻璃前努力看着前面的路况。终于过了铁路线快到现场时，强子看到路边有两个中年男人老远就开始伸手拦车。到了跟前摇下玻璃一问才知道，两人分别是康家沟的村支书兼村主任康培山和治保主任康伟志，康培山扯着嗓子说电话是康伟志打的，坍塌的房屋就在左手边坡道上几十米处，但是路太窄，消防车无法开上去。
对于救援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强子不敢拖延，当即下令：“车停坡底，两车各留一名司机待命，其余人带上工具迅速前往房屋坍塌处。”
天空没有月亮，狭长的坡路上夜色苍茫，一伙急行的消防人员，拿着铁锹、撬棍、强光手电、便携式照明灯、背负式照明灯等常用的救援工具，在两位村干部的指引下飞快地奔向救援地点，周围有些人家正在亮起灯来。
黑夜包裹着小院。受灾的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七八个人，有的是村干部，有的是邻居，还有两位是镇派出所的，刚刚赶到。0时27分，消防队员一进到院子，他们便一下子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急切地汇报着自己知道的情况：“山体崩塌，黄土落下来直接砸屋里，压坏人了”“二层住着哥哥嫂嫂两口子，还有孩子”“一层也有人，是来找弟弟串门的”“土太多了，得用挖掘机”……
了解情况中，大队长林浩和柳林二站的9名队员相继抵达现场。
2.初始救援
“强站长，说说情况。”林大队长一进院子就问强子。“哦，林队……”
强子正要汇报，一个身影冲到了林队和强子面前，只见他跪了下来，“快，快，求求你们了，赶紧救人，一共四个人，二层有三个人，有我哥我嫂，还有我侄女玲玲；一层有一个人叫康赖，是我发小，刚才我们一直在喝酒，商量今年的生意……我只是出来上了趟厕所，回来就进不去看不到人了……求求你们，快救救他，他可是家里的独苗，求求你们了……”
“快起来，你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救援。”强子用力去拉跪在地上的人。
“伟龙，快起来，消防队的来了，肯定会全力以赴的，咱不要影响人家工作。”旁边的村支书康培山赶紧给林队和强子解释，“这是弟弟康伟龙，在一层住着。”
“快，把你哥嫂和发小的电话都说一下，我们要用。”林队面向康伟龙。
“好。我哥的电话是……”康伟龙站起身来翻手机找电话，可能是太紧张了，半天翻不到电话。
“来，我这儿有。”治保主任康伟志大声说。
“好，你现在马上把3个电话编个信息。”林大队长一边安排康伟志，一边喊了句：“强队，集合队伍。”
“是。”强子打个立正，转身喊道：“全体青龙站和柳林二站的消防队员按三行列队。”
一众穿着橙色救援服装的消防队员齐刷刷站在了林浩大队长面前。林大队长个头一米七五，面相透着英气，他也穿着橙色的救援服装，眼神坚定地扫一眼众人，用浑厚的山东口音普通话大声说道：“同志们，情况紧急，人命关天。小院三面环山，房屋两层，每层三间，中间房屋压塌最严重，受灾的原因就是房屋背后的山体崩塌。具体被压人员情况不明。我们要马上进到现场进行生命探测和抢险救援。现在进行人员分组：孟宇带青龙站3人、二站2人共6人成立救援一组，负责在一层进行救援；强子带青龙站3人、二站2人共6人成立救援二组，负责上二层进行救援；阿海你们4个准备院子里的照明；裕民、锦诚你们把发电机转起来；晓剑和南真你们在四周寻找安全观察点待命；二站的李兵带3名队员负责做好现场通讯组网，架设4G单兵和布控球向支队指挥中心传输现场救援情况；王帅就地检查漏气漏电情况，对接指挥部听候命令……大家随时用对讲机报告情况。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队员们大声回答。
“好，立即分头行动。”
强子刚进来时已经看到了上二层的楼梯，他招呼队员们一声：“走，我们上二层。”二组6人飞步奔上了二层。被山体压塌的中间房屋门紧闭着，但窗玻璃被震碎了。看一眼简易的门锁，强子拿起撬棍向下猛一劈，屋门打开了。
屋里黑着，屋中间的土堆得很高，可以说高到了天花板上。强子随着手电光一步步向房屋中央走去。强子边观察地形边打开雷达生命探测仪开始急切地上下检测和寻找着生命的信号，但是从上测到下、从左测到右，半天没有一点反应。“会不会……全压坏了？”强子暗自思忖着，但不敢说出口。有同伴正在喊话：“有人吗？”“能听到声音吗？”“听到你吱一声，我们是消防员，来救你们了……”消防队员和康伟志一起喊着，他们喊一声、停一声，以便给对方回话的机会，然而，没有任何回声。
人到底在哪里呢？强子边找边思忖着。正在焦急时，对讲机里传来大队长林浩的声音：“全体队员请注意：山体还在落土，大家小心房顶再次塌方，注意防止二次灾害发生，安全员铃声一响，必须马上撤离现场。”
“一组收到。”“二组收到。”……大家及时地反馈给大队长。
“大队长，大队长，仪器一直找不到生命迹象，我们准备边检测生命迹象边开始挖移这些落下来的土。”强子在对讲机里请示大队长。
突然，一大片黄土夹杂冻土从屋顶滑落下来，随着安全员发出的紧急撤离信号，伴随“呯”的一声，身边响起一片叫喊声，是年轻的同伴们本能地惊叫着从屋内跑到屋外去了。强子没有跑出去，身子往墙边靠了靠。
好险！强子立马拿起对讲机汇报：“大队长不好，刚才又有塌方发生，我组马上撤到屋外。”是的，他们有救援任务，但也要顾及救援人员的生命安全。
“收到！收到！全体人员立即撤到屋外安全区域，请立即执行，立即执行。”大队长在对讲机里坚定地命令。
“收到！”“收到！”“收到！”……大家此起彼伏地回应着。远处正隐约传来越来越近的警报声。强子知道，这是市里的救援力量正在急速赶来。
2023年1月28日（农历正月初七）0时10分，柳林消防救援大队的警铃突然响起。正在加班看材料的强子迅速站起身来，点击“保存”后箭一般冲出门外。楼道刚刚熄灭的灯已经全部亮起来了，喇叭里随之响起市消防指挥中心紧急的安排调令：抢险救援。出动城市主战消防车A号、抢险救援车B号，地址：柳林县康家沟村。
1. 奔赴现场
铃声就是命令。转眼间，强子已经从二层下到一层，身后与他一起奔跑的是其他队员，大家哗啦啦左拐冲进救援车库。车库里依次放着所有人的救援服装、装备和车辆，此时这里灯火通明，与外面深夜的黑形成鲜明对比。不到一分钟，大家已经穿戴好橙色的抢险救援服装，上了车。强子按照平时的训练安排，直接坐在头车。两辆救援车相继风一般冲出车库，冲到公路上，闪烁着红灯，呜呜地鸣着警笛风驰电掣赶往康家沟。
强子是一位在消防战线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老战士，年龄35岁，去年享受国家“团圆”政策从内蒙古回来山西工作，职位是柳林县青龙大街消防救援站站长。
康家沟的路况，强子在摸排熟悉情况时了解过，去那里要过桥洞、过铁路线，而且那里到处盖满了平房、二层三层住宅，且多是一家一个小院的格局，煤气管道、供热管道和用电线路都在空中架设，因为距离县城近，有好多来自乡镇陪孩子上学、打工的人多来这里租房住，所以康家沟几乎没有闲置的房屋。此时的强子心里很着急，他最担心的就是路况，不知道能不能直抵现场。
在国道上快速行驶几分钟后，消防车左拐进入了村路。因为时间已过零点，路灯均已熄灭，村庄在黑夜里沉默而安静。不见任何车辆往来，也不见有人员走动，强子脑子里闪过一丝不好意思，感觉消防车的到来有点搅扰了村庄的宁静。
村路不比国道，有些狭窄，间或还能看到个别私家车停在路边，有些影响车速，强子皱着眉头紧张地把头伸到挡风玻璃前努力看着前面的路况。终于过了铁路线快到现场时，强子看到路边有两个中年男人老远就开始伸手拦车。到了跟前摇下玻璃一问才知道，两人分别是康家沟的村支书兼村主任康培山和治保主任康伟志，康培山扯着嗓子说电话是康伟志打的，坍塌的房屋就在左手边坡道上几十米处，但是路太窄，消防车无法开上去。
对于救援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强子不敢拖延，当即下令：“车停坡底，两车各留一名司机待命，其余人带上工具迅速前往房屋坍塌处。”
天空没有月亮，狭长的坡路上夜色苍茫，一伙急行的消防人员，拿着铁锹、撬棍、强光手电、便携式照明灯、背负式照明灯等常用的救援工具，在两位村干部的指引下飞快地奔向救援地点，周围有些人家正在亮起灯来。
黑夜包裹着小院。受灾的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七八个人，有的是村干部，有的是邻居，还有两位是镇派出所的，刚刚赶到。0时27分，消防队员一进到院子，他们便一下子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急切地汇报着自己知道的情况：“山体崩塌，黄土落下来直接砸屋里，压坏人了”“二层住着哥哥嫂嫂两口子，还有孩子”“一层也有人，是来找弟弟串门的”“土太多了，得用挖掘机”……
了解情况中，大队长林浩和柳林二站的9名队员相继抵达现场。
2.初始救援
“强站长，说说情况。”林大队长一进院子就问强子。“哦，林队……”
强子正要汇报，一个身影冲到了林队和强子面前，只见他跪了下来，“快，快，求求你们了，赶紧救人，一共四个人，二层有三个人，有我哥我嫂，还有我侄女玲玲；一层有一个人叫康赖，是我发小，刚才我们一直在喝酒，商量今年的生意……我只是出来上了趟厕所，回来就进不去看不到人了……求求你们，快救救他，他可是家里的独苗，求求你们了……”
“快起来，你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救援。”强子用力去拉跪在地上的人。
“伟龙，快起来，消防队的来了，肯定会全力以赴的，咱不要影响人家工作。”旁边的村支书康培山赶紧给林队和强子解释，“这是弟弟康伟龙，在一层住着。”
“快，把你哥嫂和发小的电话都说一下，我们要用。”林队面向康伟龙。
“好。我哥的电话是……”康伟龙站起身来翻手机找电话，可能是太紧张了，半天翻不到电话。
“来，我这儿有。”治保主任康伟志大声说。
“好，你现在马上把3个电话编个信息。”林大队长一边安排康伟志，一边喊了句：“强队，集合队伍。”
“是。”强子打个立正，转身喊道：“全体青龙站和柳林二站的消防队员按三行列队。”
一众穿着橙色救援服装的消防队员齐刷刷站在了林浩大队长面前。林大队长个头一米七五，面相透着英气，他也穿着橙色的救援服装，眼神坚定地扫一眼众人，用浑厚的山东口音普通话大声说道：“同志们，情况紧急，人命关天。小院三面环山，房屋两层，每层三间，中间房屋压塌最严重，受灾的原因就是房屋背后的山体崩塌。具体被压人员情况不明。我们要马上进到现场进行生命探测和抢险救援。现在进行人员分组：孟宇带青龙站3人、二站2人共6人成立救援一组，负责在一层进行救援；强子带青龙站3人、二站2人共6人成立救援二组，负责上二层进行救援；阿海你们4个准备院子里的照明；裕民、锦诚你们把发电机转起来；晓剑和南真你们在四周寻找安全观察点待命；二站的李兵带3名队员负责做好现场通讯组网，架设4G单兵和布控球向支队指挥中心传输现场救援情况；王帅就地检查漏气漏电情况，对接指挥部听候命令……大家随时用对讲机报告情况。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队员们大声回答。
“好，立即分头行动。”
强子刚进来时已经看到了上二层的楼梯，他招呼队员们一声：“走，我们上二层。”二组6人飞步奔上了二层。被山体压塌的中间房屋门紧闭着，但窗玻璃被震碎了。看一眼简易的门锁，强子拿起撬棍向下猛一劈，屋门打开了。
屋里黑着，屋中间的土堆得很高，可以说高到了天花板上。强子随着手电光一步步向房屋中央走去。强子边观察地形边打开雷达生命探测仪开始急切地上下检测和寻找着生命的信号，但是从上测到下、从左测到右，半天没有一点反应。“会不会……全压坏了？”强子暗自思忖着，但不敢说出口。有同伴正在喊话：“有人吗？”“能听到声音吗？”“听到你吱一声，我们是消防员，来救你们了……”消防队员和康伟志一起喊着，他们喊一声、停一声，以便给对方回话的机会，然而，没有任何回声。
人到底在哪里呢？强子边找边思忖着。正在焦急时，对讲机里传来大队长林浩的声音：“全体队员请注意：山体还在落土，大家小心房顶再次塌方，注意防止二次灾害发生，安全员铃声一响，必须马上撤离现场。”
“一组收到。”“二组收到。”……大家及时地反馈给大队长。
“大队长，大队长，仪器一直找不到生命迹象，我们准备边检测生命迹象边开始挖移这些落下来的土。”强子在对讲机里请示大队长。
突然，一大片黄土夹杂冻土从屋顶滑落下来，随着安全员发出的紧急撤离信号，伴随“呯”的一声，身边响起一片叫喊声，是年轻的同伴们本能地惊叫着从屋内跑到屋外去了。强子没有跑出去，身子往墙边靠了靠。
好险！强子立马拿起对讲机汇报：“大队长不好，刚才又有塌方发生，我组马上撤到屋外。”是的，他们有救援任务，但也要顾及救援人员的生命安全。
“收到！收到！全体人员立即撤到屋外安全区域，请立即执行，立即执行。”大队长在对讲机里坚定地命令。
“收到！”“收到！”“收到！”……大家此起彼伏地回应着。远处正隐约传来越来越近的警报声。强子知道，这是市里的救援力量正在急速赶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