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0年02月12日] -- 生活晨报 -- 版次:[A11]

不同的年味

  我经历了70多个春节。
    小时候过年,就是盼着穿新衣,新袄、新裤、新袜、新鞋、新帽,全身新;吃好吃的,如白面馍、饺子、麻花、炸豆腐;图热闹,如剪柏枝,挂年画、贴春联;挣压岁钱,虽然从每个长辈身上只能得到几毛钱,但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走亲戚,起码能吃上“麻花盘”,就是放着麻花、核桃、柿饼、枣的那一种“盘”;玩,就是点上一根香,同弟妹们聚在一块,炸响兜里的小鞭炮……
    1958年腊月二十四,我和本村王淑珍结为伉俪。那年过年,我就不再贪吃、贪玩,而是日夜守着新娘,陪着她聊天说地,陪着她走亲访友……总之,她干啥我就干啥,邻居们都说:“真是一对形影不离的鸳鸯!”
    三年后,我有了大女儿,“年味”又变了:我成天围着女儿转,特别是除夕那个晚上,她好像也知道“守岁”似的,都零点了,还不睡觉,我们就躺在她的身旁,一个劲儿逗她乐。白天,我又抱着女儿,一同看热闹、看打球、看唱戏……大家都羡慕地说:“夫妻两口,中间夹个小狗,看有多美!”我也觉得“这年才过出了滋味”。
    1971年11月,县委任命我担任王范公社党委书记,从此我就当上了一万三千口人的“大家长”。那些年,年味更变了:一入腊月,我就和副书记张来宝、民政干部柴培仙一个村一个村地了解社员“备年”情况,对一些过不了年的特困户,要么安排村里解决,要么公社救济一点。反正有个原则,就是不让一户村民成为失群的孤雁,困难得过不了年。
    1975年除夕,我回家路过王范庄,见支部书记邢登科光顾着安排别人的生活,却忘了“自家揭不开锅了”,便顺手从口袋里掏出50元钱,说:“赶快到王范买些面、割些肉吧,让孩子们也高高兴地过个年!”那些年的“年”,一颗心总操在全体社员身上,只要社员的“年”过得好,我就有滋有味了。
    今年的年,我已退休多年,脑子里不再装有什么“硬性指标”,也就清闲了许多。
    今年轮到老三待客,日子选在正月初二,他在饭店定了5桌。不幸的是疫情暴发。除夕,女儿打来电话,“据说村里有人从武汉归来,最好给我三爸说说,今年不要请客了,也不要相互走动了。”我立即打电话与老三商定:取消家庭聚会。微信上还转发许多诸如“国家有难,咱不添乱。坐在家里,就是贡献。亲戚不走,来年还有。朋友不聚,回头再叙。武汉加油!中国加油!全民安康!”“今年春节不一般,过上一个特色年。不跑不游不乱蹿,吃饱睡好电视前。提高警惕防疫情,争取再活五百年”等信息。
    这真是“年年过年味不同,今年春节抗疫情”。 王志英(运城市盐湖区退休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