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9年03月25日] -- 生活晨报 -- 版次:[A11]

短暂的“演艺生涯”

  没想到晚年撞大运,当了一回“电影演员”。
    那年我在北京女儿家住着,一天早上,朋友小赵打来电话,让我到六里桥北里帮个忙。
    帮忙,我向来乐此不疲。于是,我照他说的路线,乘地铁、倒公交,来到六里桥北里。小赵带着十几个人一部车,正等着我呢。有一个姓丁的和我年龄相仿,其余都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我们被带到八一电影制片厂影视拍摄基地。小赵说,朋友请咱们拍戏。
    下车后,剧务安排六个青年人换上崭新的“国军”制服,在一边候着。我和老丁各着一身崭新的“国军军官”制服。
    导演让剧组工作人员把围桌摆放的四把椅子拎走,给了我俩一人一支铅笔,说:“你俩是作战参谋,围桌看地图,用铅笔比画着研究作战计划。注意,说话别出声,不许抬头。”“国军作战指挥部”里,两个机要兵头戴耳机,正在忙碌地接听、发送机要电报;军长和司令正在交谈着什么。
    我和老丁低头看地图,用铅笔指指点点比画着,口动而不出声……
    拍摄完毕,导演突然说:“怎么搞的,参谋都能当军长啦!”
    我俩随即被撤下。
    老丁悄声说:“咱俩要升官了。”谁知,剧务让我俩换上老百姓的服装,来到另一个拍摄场地。
    在“菜摊”和“包子铺”前,导演给我们说戏,“你俩一个是卖菜的,一个是卖包子的,吆喝时切记不要出声。”于是,我俩一个成了卖菜的,一个成了卖包子的。
    这个场景拍完,剧务安排我和老丁换上了八路军的服装,每人领得一支三八大盖步枪,腰挎子弹袋和3枚手榴弹。化妆师为我们化了妆。其实,就是在脸部和脖颈处抹上了黑灰,把我们弄成灰头土脸、烟熏火燎的样子。这预示着我们要上战场了,与“国军”刀枪相见。
    我们随同年轻的“八路战士”队伍,一起来到导演面前,听他说戏、安排。导演一眼就认出我们,说:“两个国军参谋咋又成八路了?”
    我开玩笑地说:“投诚过来的呀!”
    “那得有这个情节呀!”导演说,“不行,冰天雪地的,你们年龄大了,哪能经受得了炮火连天的战争场面?”剧务把我俩带离了“八路军”的队伍,说:“你俩到篝火旁烤火去吧。”
    在篝火旁,全副武装的我和老丁迟迟不愿脱下八路军战士的服装。老丁持着枪,心有不甘地走来走去,我埋怨导演不该撤销了我们当八路军战士、上战场的资格,我不愿意当国民党你却让我穿上国民党军官制服,还慷慨地给了那么长的镜头……正说着,突然一声哨响,三颗信号弹在漆黑的夜空划过,顿时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火光冲天,喊杀声一片。可我俩只有闻声张望的份儿……
    这就是我们耗时一天拍摄电影的过程。虽然只是“跑龙套”,却是精神饱满。我小时候曾经有过当电影演员的梦想,不承想,到老还真能实现。虽说只有短暂的一天,却丰富了我的人生阅历。
    侯满玉(运城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