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8年06月27日] -- 生活晨报 -- 版次:[A11]

货郎担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货郎担是最受小儿垂涎的。
    我唯一见过的货郎担并不是拿着拨浪鼓沿街叫卖针头线脑等日用小百货的,而是专卖儿童吃食的固定摊点,只不过出摊和收摊时挑着担子,而这种形式同小说里描写的货郎担没什么两样。
    刚上小学一年级那阵,我们在村里的戏台上上课,而卖小零食的地摊恰好摆在戏台两侧的梧桐树下,上学下学都能看见,馋得人直流口水。
    印象中,摆摊卖零食的有个60多岁的老汉。不论男女,只要路过他的小摊,他都笑脸相迎,热情问候,即使是小孩子走到跟前,他也“小狗娃、亲娃”地叫着,显得异常亲近。起初人们以为老汉是为了卖他的东西故意装出来的,时间久了发现,即使你什么东西都不买,他还是很热情。
    七八岁的孩子身上根本不可能有零用钱买吃食,那时大部分家庭连交书费学费的几块钱都发愁,更谈不上给儿女零用钱了。
    货郎担中的吃食统共也值不了多少钱,老汉也权当在大树底下乘凉而已。
    我们买东西的机会极少。偶尔在家里的鸡窝里偷个鸡蛋拿到摊上去换。一个鸡蛋能顶七分钱,就先拿二分钱的吃头,过上一两天再拿点,三四回过后,七分钱吃光了,再没了盼头,又是好长时间的煎熬。
    为了能吃点零食,我们一群小孩可谓费尽了心思:把作业本正反两面都写满,向父母要钱时骗说买两个本,一个本的钱便可买零食。夏收季节跑到麦田拾麦,星期天到地垄上挖柴胡,帮忙给同学轮值打扫教室……总之为了吃点零食,想了很多办法,实在没钱了,就缠着老汉要赊账。
    后来上了初中,挑货郎担的老汉还在继续摆摊,卖的吃食也增加了不少花样,但我们不再像小时候那样馋嘴,也就不再凑到货郎担的跟前了。刘奇康(省作家协会会员)